伊甸園是這樣失落的——《天啟篇》之十

雪峰

  我養著兩條德國黑貝(GermanyShepherd),屬軍犬類,一條我賜名曰“侖貝”,另一條叫“藍勃”,每當夜深人靜,我喜歡在比足球場還大的庭院草坪上漫步靜思,這時,兩條狗在我周圍歡快地跑前跑後,既警戒著庭院,也給我帶來慰籍,由於其忠誠,我給它倆的待遇也不錯,每日有肉,每月伙食費起碼在兩百元人民幣之上,半月給其洗澡一次, 從不呵斥毆打,人與動物保持著和諧的互利生存關係。

  三月前,我那喜歡小動物的妻子從朋友處領來一小寵物,學名叫westhighlandwhiteterrier,屬小獵狗類,這類狗個頭小,但非常靈敏,靈性奇高,既會撒嬌,又能看人的眼色情緒行事,由於其討人喜歡,惹人喜愛,故常與人同居一室,享盡了狗間的榮華富貴。

  領來的第二天,愛人專門給其買了一個很大的圓鍋型塑膠框,其內鋪了一層厚厚的由舊窗紗摺疊而成的“床墊”,小狗卧在其內,那份舒服的程度不亞於我躺在席夢思床上,為了解決小寵物的拉撒問題,愛人特意找了一個邊緣只有三寸高的硬紙板大盒子,裡面鋪上了一層乾淨的黃沙,作為小狗的“衛生間”,萬事具備,只剩享受了。

  不幸的是,這條小狗不用它的“衛生間”,卻偏偏要把尿拉撒到地毯上,愛人查找資料,求師傳授方法,反復誘導教誨,這條小狗就是不開悟,依然故我,無奈,我們只好讓它夜晚與“侖貝”和“藍勃”在室外過夜。

  本應享受到的待遇卻失去了,怪誰?

  我們人類是不是也有與我家小狗同樣的悲哀?

  有一位身高馬大的黑人,叫Paul,夫妻兩人+兩個未成年子女住在一間不到10平米的用破木板搭成的房中棲身,十分可憐,與其交談,發現心理和精神都很正常,同情心和憐悯心促使我把他們全家接到了家中,我讓Paul管理花園,清掃院落,以便通過一定的勞動獲得一份工資,足夠全家過上一個比較正常的生活。

  一個月過去了,院中的雜草依舊,鮮花凋敝,我在家時,看見Paul總是在蹲著身除雜草,等我一出門,發現他回去睡覺了。 我想Paul肯定不喜歡這個工作,就把他帶到商店專門負責打掃衛生,整理貨品。 一個星期過去了,灰塵增多了,商店反而顯得淩亂,原因出在哪? 我觀察了一下,發現Paul把大量的時間用在了清洗抹布上了,一塊抹布他能站在水池邊洗上一個小時。 無奈,我讓他到俱樂部當保安,給他穿上了一套嶄新的保安服,高大的個頭加上合身的制服,他顯得非常精神,樂的嘴都有點合不攏了,我想這下他能滿意了,我給他交代了工作事項,特別囑咐他遇上醉酒鬧事的如何應付,遇上偷竊的又如何對待等等。 萬沒想到的是,他對工作還是不盡心,站在門口像個木頭人,小偷把照相機拿走了,他卻沒有膽量問一聲......

  萬般無奈,我只好請他全家離開,讓其在外面自生自滅。

  這樣的例子僅僅發生在我身邊的就有二十多例。

  伊甸園是怎麼失落的? 不是上帝不公正,不是神佛不仁慈,而是我們人類不配在伊甸園中生活,我們沒有資格。

  我有一個同事,幾年前曾央求我給他發邀請函,説明其在國外做生意,友情難卻,我就積極地為其辦理各種手續,待萬事俱備,只欠起程出國的前夕,他得意忘形,大吹牛皮,且與其三朋四友們在陰暗的角落裡開始了邪惡的計劃,首先對我進行貶抑:“他,一個在單位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能在國外生存,不就是仰仗了政府的力量嗎! 他能在國外生存,咱哥們誰不比他強?! ”接著,制訂了如何先借我力量在國外立腳,然後如何踢開我,最後如何要超過我的詳盡計劃。 我聽到如此消息后,當即給他去了一封傳真:“情況有變,暫時無法接待,待將來再說。 ”

  伊甸園是怎麼失落的? 亞當夏娃被逐出伊甸園有特殊的原因,但其中的一個因素是亞當夏娃自身的原因,不守規矩,擅摘禁果。

  當個人遭受不幸時,絕大多數的人首先做的,就是尋找種種理由為自己開脫,總能找到“充足”的理由怨天、怨地、怨社會、怨他人,就是不從自身找原因。

  當整個人類遭受不幸時,許多人就開始怨上帝、怨神佛,就是不願從人類自身的道德行為方面尋找原因。 或者反過來,祈求上帝、祈求神佛解救人類,卻不願意從自身開始懸崖勒馬,求道圖強。

  舊的伊甸園失落了,新的伊甸園早已落成,且其大門向所有的人敞開著,我家小狗不守規矩,肯定進不了伊甸園,Paul太懶惰,不負責任,無用之人不能讓他進伊甸園,我的同事雖然積極尋求,但目的不純,我怎能讓其進入聖潔的伊甸園。

  瞎子看不見藍天,所以說沒有天,聾子聽不見聲音,所以說江河無波瀾,無靈覺的人看不見上帝,所以說沒有伊甸園。

  神愛謙卑的人,佛度有緣的人,其餘的,就像Paul那樣,自生自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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