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文:悼念母親仙逝三周年
雪峰
阿娘:您怎麼還不回家呀? 您怎麼走了這麼久還不回家呀? 您去哪兒了,我天天在家倚門盼望您回家啊? 我給您沏的茶換了又換,您什麼時候能回來喝一口呀?
村上的人們說您走了,再也不回來了,阿娘呀,這是真的嗎? 您怎麼不回答我啊? 八年前我出門遠行時您明明還站在大門口目送著我漸行漸遠的身影,怎麼今年回家就再也見不到您慈祥的面容呢? 我急匆匆地從正房跑到偏房,又從南房奔進北房,處處見不到您,六弟流著眼淚說您已經去了墓地,我瘋跑到墓地,沒想到他們把您埋進了冰冷的地下,我爬在墳頭上大叫著:“阿娘! 阿娘! 阿娘! …… 您的兒子回來了。 “您卻不回應我,我才明白,我再也見不到您了。
淒冷的寒風呼叫著撕裂著我的心,眼前的山峰旋舞著迷惘了我的眼睛,白天忽然變成了黑夜,晶亮的星星們也不再如往常那樣閃爍,彩色的人間怎麼突然變成了黑白的世界,母親啊,我萬萬沒想到八年前的一別竟然就是母子的永訣。
我混帳透頂,怎麼就沒想到時世無常呢? 我應該再多看您一眼、再與您多說一句話、讓您多摸一下孩兒的頭啊! 永恆地追悔、難以彌補的追悔,現在即使讓您打我一頓也享受不了,我再上哪兒去找您呀,陰陽阻隔,如迢迢星河,三年生死兩茫茫,惟有淚千行,哭斷腸。
遙想1960年,天災人禍,饑餓橫行,家裡的榆樹上再也刮不下皮來,死神已經在我家門口徘徊,兩天未吃一口食物的您眼看著骨瘦如柴的我瀕臨在死亡的邊緣,狠下心要領我到姥姥家要口救命的飯吃。
我們上路了,走了幾步我摔倒了,阿娘,我走不動呀,阿娘您抱抱我吧,把我抱到姥姥家吧,您愛憐地使勁抱起了我,可走了不到半裡路,您也走不動了,我無力地從您瘦骨嶙峋的臂膀中滑到了地上,母子倆坐在地上不知休息了多長時間,最後您說:“孩子,你已經三歲了,已經長大了,要自己走,只要能走到姥姥家就能吃上一頓飽飯。 “不知是什麼力量,我站起來了,牽著您的手硬是走到了30多裡路外的姥姥家。
母親啊,您一定還記得,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有次因為跟您賭氣,兩天沒吃飯,您傷心地流淚了,您生氣地抓住我的手準備在我的屁股上打上幾巴掌,可是您沒打,事後您說當您抓住我瘦弱的手時想起我三歲時走到姥姥家的情景,您不忍下手打我。 母親啊,您現在打吧,您即使拿棍子打我,我也心甘情願呀,母親啊,您回家吧,請您打我吧,兒子願意讓您打呀!
大海在咆哮著,我卻聽不到您的聲音,北風在怒吼著,我卻聽不到您的回應,日月照耀著大地,我卻再也見不到您的身影,時空轉換著,兒子卻再也回不到母親的身旁。
千古之恨、萬年之憾,無處話淒涼; 大海般的恩情、高山般的恩德,再也無法報答補償,悲莫悲兮生別離,苦莫苦兮無母親,母親啊,我後悔! 我後悔在您活著時沒有盡孝,後悔總以奔前程闖事業的自欺欺人的理由搪塞而離家遠行不在您膝下聆聽教誨,什麼是前程? 能孝敬好父母就是人子的前程; 什麼是事業? 能孝敬好父母就是人子的事業,我是不孝之子,道理明白的永遠地遲了,永恆地晚了。
母親啊,上窮碧落下黃泉,山重水阻不怕險,我要去找您,一個慈祥善良勤勞仁愛的母親不能就這樣默默地走了,一個孝順的兒子不能就這樣抱憾終生。
母親啊,請您等等我,我正在創辦生命禪院,我要開創生命禪院時代,結束這人間的悲劇,要讓天下的父母有所喜終,要讓天下的子女再無遺憾,待春暖花開的日子,我就要起程來找您,我願做最大的功德償還包括您的債務,我也要讓您去極樂界的仙島群島洲與孩兒享受永恆的團聚。
阿娘! 等著我!
三兒 跪拜
2005-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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