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皎潔

雪峰

月夜陪伴人一生，但總有一些明月夜給人留下了動人的深刻印象，今夜我欣賞並度過了有生以來又一個非常美麗的月色夜晚。

晚飯後停電，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睡著了，由於沒蓋被子，陣陣涼意摸醒了我，睡眼朦朧中覺得室內很亮堂，清醒了一下，揉揉眼睛一看，一輪明月將皎潔的月色從明淨的玻璃窗灑了進來，真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妻子興衝衝進來，催促道：「快起來！ 快起來！ 今夜月色好美好美，咱們散步去！ ”

瞅了一眼鬧鐘，時針指向8點。 夜晚的8點對生活在大城市的人來說，夜生活剛剛開始，但對於生活在非洲市郊的人們來說，早已是該進入夢鄉的時候了，人們依然遵循著“黎明即起，即昏便息”的習慣。 不便掃妻子的雅興，隨她拽著我的手出門走進了月夜。

真是好美好美！ 夜空萬里，無一絲雲朵，一輪明月斜掛天上，那麼明亮，那麼皎潔，那麼淳樸，那麼寧靜安詳，似含春少女蓓蕾初放，似初戀情人明眸含羞閃爍，一種超凡脫俗之情油然而生，一種對生活的愛戀熱望之心情不自禁溢滿心房。

出了院門，向右，再拐個彎，一條筆直馬路出現眼前，馬路一旁是高爾夫球場，起伏不斷的緩坡式草地在月光下明暗相間，幽雅朦朧，鑲嵌其間的樹木一株株錯落在高低起伏的球場中似一座座小山包在月色中安睡，馬路另一旁約八米寬是草坪和樹木，八米外坐落著一幢幢別墅，我們沿著這條路向前漫步，明月正好掛在馬路中央正前方的天空中，清輝像細薄的瀑布灑向馬路， 灑向房頂，灑向草坪，灑向樹木，映照出一個黑白分明的世界，馬路銀白銀白，好像鋪上了銀白色翡翠，兩旁高大樹木稠密的地方，月光透過枝葉射向地面，將地面裝點成了花格子毛毯，漫步其上，神清氣爽，心靜如湖，彷彿置身於天國仙境，愜意舒暢。

清風習習，吹得人周身酣暢涼爽，能清楚地看到樹梢被微風吹得搖曳舞動，發出沙沙聲響，臨近10點時，已聽不到人聲車聲，四周靜谧只剩天籟，除樹葉沙沙外，偶爾有夜鳥鳴叫和 蟈蟈求偶放歌，我們走啊走，離開馬路走進一片開闊地，這裡是四個足球場，球場草坪如絮，踩在上面軟綿綿地，由於是旱季，草依然枯黃，卻在月色下看起來好似海邊白色沙灘，坐在月色“沙灘“上，任清風徐徐吹拂撫摸，仰望皎潔明月，思緒穿越時空飄向過去，飄向遠方......

還有三次明月夜值得回憶，前年今夜的昨夜，是與友人太極草和萬年草一起在後花園度過的，那夜正是中秋佳節，我們在草坪上擺上桌子，桌上盤內擺上了蘋果、葡萄、橘子、香蕉、獼猴桃等水果，還有葡萄酒和可口可樂，更有妻子親手製作的中秋月餅，四人圍桌而坐，在明亮的月光下欣賞著美麗的中秋夜晚，暢談著人生的過去和未來，喜悅暢快。

另一次值得回味的明月夜是1995年在辛巴威最偏僻的賓卡地區一個叢林小村度過的，當時也是夜晚8點多，一位聲音甜美的小學女教師領著我，在皎潔的月光下，我跟著她穿越曲曲 折折的叢林小徑，去找村長，遠遠地能聽到非洲人用手敲打的鼓聲，我們來到村長家，看到十幾個草房中間的空地上有堆篝火，圍著篝火坐著十幾個人，有個年輕人在用手敲鼓， 幾個小姑娘在跳非洲舞蹈，那個夜晚好美好美。

小時候與父母在一起度過的一個明月夜是我記憶中對月色夜晚的第一次最深刻印象，我大概是5歲左右，那時候沒有電的概念，點的是煤油燈盞，那夜月色也很明亮皎潔，父母和兩位哥哥在月光下的院子裡 剝麻，就是剝一種被在水中漚過的特殊植物的皮，這種植物皮很結實，農民用的繩子和做鞋衲鞋底用的細繩子都是用這種麻皮製成的，我用小手也幫著剝，現在回想起來， 那是最美麗的一個明月夜晚。

今夜月色皎潔，看著今夜的明月，我又一次看到了上帝，聽到了天國故鄉親人們的親切呼喚。

2007-09-27